第1章 那个他笔下的世界(1/5)

    凛冽的风呼啸而至，卷起漫天的尘土。在这块神坠落的埋骨之地，就连生命力最顽强的龙血树都只剩下漆黑的枯枝，像墓碑一样直指阴暗的苍穹。

    维萨像只濒死的野狗一样躺在地上，伤口流淌出的血汇成了小小的血泊。放眼望去，满眼都是断肢残骸，鲜红色的血几乎汇成湖泊。

    这块土地上已经埋葬了诸神，而此刻人类也将埋骨于此。人类的精锐早已在光明神挑起的百年战争中消亡殆尽，早已无力反抗象征着死亡与杀戮的堕神。

    此刻东征军已成了人类最后的希望。

    放眼望去，四周皆是残肢枯骨，人类最后的荣光已经快要被眼前堕落的神明杀光了，而作为统帅的他也快死了。

    黑翼的死神抬起手，血红色的弑神之枪逼近了维萨的喉咙。

    维萨全身的细胞都叫嚣着逃亡，那是人类刻在了基因里的对死亡的恐惧。他恐惧那把枪，恐惧那个人。

    那是——

    “刺穿死棘之枪”

    路西法手里的长枪是创世神赋予他的礼物，象征着“死亡”的本真，除了拥有永恒与不变神格的堕神路西法之外，不论是人是神，哪怕是创造了这把枪本身的创世神，都无法触碰这把枪。

    「——斩断一切生命，触之即死。」

    这是创世神对路西法的偏宠。

    在来之前，维萨早已有了觉悟，面对斩杀光明神，取得了所有神权的堕神路西法，他不可能活着回去。

    但是——

    他不能逃跑。

    他想到了翡冷翠的人民带着恐惧与信赖的目光，想到了百年征战的死敌奥罗尔帝国的狮心皇帝临死前的托付。

    精灵们挂满了神树的尸体，被人鱼的血染红的杰薇蒂拉海，永远封闭的矮人王国……把人类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光明神被穿刺的枯骨仍在远处注视着他们，仿佛终结的墓碑。

    未婚妻温柔的茶色眼眸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。

    他不能后退。

    前进固然是死，可后退也是死！

    “嗬……嗬……”维萨的双目凸起，布满了鲜红的血丝，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。

    他在用全部的意志与力量对抗想要逃跑的本能。